*ABO世界，Omega复仇者红茶设定
*架空世界，所有英灵都不尊重史实
*强力OOC预警，现在逃跑的话还来得及，真的
*肉文就别在意那么多了
*如果这样也没问题的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第二章
——啊啊，烦透了。
眼前的男人神色镇定自若，不如说自在过头了。在挑剔过他的年龄并且肯定过他的实力之后，复仇者职阶的英灵便很自然地翻看起女仆找出来的、关于这个男人的种种传闻，不单看得津津有味，还有心思发表评论，内容包括“虽然早有准备，不过这么造谣未免也太过分了吧”、“咦这件事被算到XXX的头上了吗，以那个人的性格会气得跳脚吧”、“哦哦居然这么夸自己，廉耻哪里去了？”等等等等，不仅对自己被史书形容为一个阴柔妖娆极恶的Omega这件事毫无怒意，甚至连同自身所处的时代里那被扭曲的历史，也一样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。
——老实说，简直让人烦透了。
在辛威尔·维卡弗德并不漫长的人生里，绝对不曾接受过这样的教育。
身为魔道家系的继承人、注定会接受家族刻印的权力者，在偌大的魔道家系里承受的恶意足以压垮任何一个普通人。无能者的嫉妒尚在其次，某些诬蔑如果不加以反击的话会严重影响他的地位；拥有资质就意味着要在魔道修行上付出更多努力，自从有记忆起就在同死亡共舞，每一次后退都意味着可能沉眠在死亡深渊里再也醒不过来。
夜以继日的修行、永不懈怠的付出和作为家主候补应有的矜持，挺过会令他人活活累到吐血而亡的训练走到今天，名为辛威尔·维卡弗德的少年一直是生活在绷紧了全身的神经、走钢丝一般极端的环境下，名副其实地走过了“松懈就是死”的地狱活到今天的。
未曾接触过正常的教育，因为严格的学习任务充斥了生活的每一个瞬间，因此人生经历也没有丰富到懂得什么是平静自嘲的胸襟的地步，看到Avenger面对针对己身流言——不，既然是印在历史书上，几乎完全可以称之为史实了——的态度，在对Servant能力的不满之上，更添加了对他为人处世态度的怀疑。
能力不足且态度不正，这样的Servant……真是一个差劲到不行的开局。
不过，没关系。这样的状况反而更加考教他身为Master的能力——不管遇到怎样不利的状况都可以力挽狂澜，能证明这一点的话，他来参加这个闹剧的目的，也就达到了。
复仇者职阶的英灵微微偏过脸，用眼角的余光扫到了自家Master的表情，心下不由得叹气。
果然还是小孩子，一张脸上完全藏不住内心所想。也许在Master自己看来已经算是心有城府了，不过在满世界行走了那么多年的Avenger眼里，还差得远呢。
哎呀哎呀，最初的交流就出了问题呢……这可怎么办才好呢？
Avenger悠哉地想。
别小看做过佣兵的英灵Emiya搜集情报的能力，毕竟在战场上，对于身为佣兵的战士来说，凡是站在身边的都是敌人——会抢佣金的佣兵们当然不可能每一个都是同伴，有能力雇佣佣兵的贵族和正规军自然也别想会对他们这些“只看钱而毫无荣誉心的垃圾们”有那么一丝半点好感，在他们眼中，如果佣兵能在达成了委托之后就死掉了的话，简直再完美不过，毕竟这样一来不仅不必再看到这群垃圾，连佣金能也一并省下。
同行竞争下他人的恶意、上流社会的鄙夷、世人的偏见——在这样的环境下，身为一个Omega所承担的压力，一般人根本无法想象。
这个雇主是值得信任的吗？雇主是不是为了省钱而故意降低了任务的难度呢？雇主有没有隐藏了什么重要的情报呢？如果完成了任务，会不会被灭口呢？
大型任务的话，麻烦就更多了。领头人是谁？听谁的命令？自己会不会被当成炮灰？任务佣金怎么分？队友是不是贪婪到会为了钱财宝物而杀死同伴？队友是不是见了好东西就走不动道的蠢货？谁是猪队友谁是神助手？队友会不会愚蠢到踩了陷阱连累你？队友会不会敏锐到看出自己Omega的身份甚至以此相要挟？……
要注意的地方太多了，也许仅仅是一个细节的疏忽就足以致命。在这样的环境下活下来的Emiya积累的经验，就如同大地一样的厚重。Avenger看到身为Master的少年的表情，简直不用想都知道那个小小的脑袋里都在转什么念头。
——无外乎不满罢了。
被圣杯召唤出来，很多历史常识都被灌输进脑袋里，考虑到自己在历史上的名声，这个小Master在打什么算盘简直一清二楚。
对于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理想终身苦战，一度达到声震当世的Emiya而言，被当做诱饵使用、从一开始就不被计入战力这件事，哪怕他并没有武人的自尊，心里也是不太高兴的。而让他沉下心来、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的理由，不是别的，是正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Omega女仆的存在。
【进入现代社会，Omega的社会地位有了大幅度的提升】——这种被硬生生灌输进脑袋里的知识，当然没有实际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得来的结论可信。
魔术世家对于可以带来后代的“胎盘”是什么态度，身为魔术使的Emiya心里一清二楚；一个不受Alpha疼爱的Omega的人生能够悲惨到什么地步，他也早已经看够了。多少次眼睁睁看着Omega放弃尊严苦苦乞求怜爱，内心涌动着愤怒和痛心的同时，更加令人绝望的，是漩涡般涌动的无力感。
一个人再强，也无法扭转全社会的思维方式。哪怕他能以一人之力压制全世界绝大部分Alpha，他身为Omega的某些弱势依旧无法改变，这成为了比任何理由都更有说服力的现实条件，烈火一般煎熬着内心。
Emiya从不曾以自己Omega的身份为耻，然而，这并不妨碍他承认，Omega的身体素质对于战斗的妨碍确实不小，并对AO性别的不平等深恶痛绝。
——他无法看着有谁在眼前承受痛苦，然而某些Omega甚至为了求得Alpha伴侣的怜爱而主动寻求痛苦。
看得越多，就越难以抱持希望。脚下的这条路究竟通向哪里呢，就算从不怀疑，但偶尔也会有点迷惘。
——然而，他的Master和他一直以来所认知的魔术师，多少有点不一样。
他看着身边的女仆，眼神里没有一丝半点的“爱情”意味。既不怜惜，更不疼爱，看着女仆的眼神和看着“好用的工具”的眼神毫无分别。对于多愁善感的Omega而言，这本应是会让他们觉得非常痛苦的态度，但身边这个叽叽喳喳的女仆身上，却完全没有他看惯了的那种绝望。
言辞灵动，生气勃勃，举止里大家族特有的优雅下，属于“个人”的本性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限制和剥夺。
那双眼睛里有的，是在深刻认知到了自己的处境之后接受了自己的命运，并且从心底里认为“自己过得还不错”的眼神。
对于魔术师而言，连自身的身体都是行使魔术的道具之一。将人体活动称为“机能”，将治疗自身视作“修理”，将诞生后代的Omega称为“胎盘”，对这样的魔术师讲什么人权，那根本是滑天下之大稽，再可笑不过了。
因此，明明少年的眼神残酷又冷淡，但这也竟然可以说是“平等”的一种了。
问题多多，不过终归不是个讨人厌的孩子。反正自己也没什么愿望，身为英灵也没有“死亡”这个概念，更没有死了无法履行义务的烦忧……就陪他玩玩又能如何呢。
这么想着，Emiya叹了口气，主动开口了。
“虽然多少有了点猜测……不过姑且一问，Master，你的战术考量是？”
辛威尔充满嫌弃地看了Emiya一眼。
喜怒形于色，这还是个孩子呐。Emiya倒不觉得被冒犯了，反而只觉得有趣。就好像是猛兽的幼崽，明知道实际上充满危险，但因为太过可爱了，反倒让人升起了亲近之心。更何况——对于一个经验丰富的战士而言，无论再怎么危险的猛兽，它的幼崽的危险性仍然可以忽略不计。
Emiya现在的Master，感觉上就是这样一个幼崽。潜力如何还不好说，这样张牙舞爪的反而让人想逗逗他。
哦呀，这可不行，不小心笑出来就不好了。复仇者的英灵轻声哼了一声，“说是这么说，不过不问也猜得到。不就是把我当做诱饵吗。”
总觉得Servant的语气里有种莫名的嘲讽，辛威尔按耐不住地跳了起来，“怎么，你不满吗？！”
“哎呀哎呀，哪里敢呢？”从者摊了摊手，“这是一个好战略，如果能顺利执行的话就再好不过了呢。”
“区区使魔，你还敢顶嘴！”辛威尔一脸快气炸了的表情，“你给我等着！我肯定会拿到这场战争的最终胜利的！我肯定能！！”
Emiya点点头，“是是是，能赢能赢。”
这未免太敷衍了，连个样子都不愿意做，所以也难怪辛威尔被气到当场全副武装地撞出门，想要拿下第一场胜利来给自家从者一点颜色瞧瞧。Servant撇着嘴叹了口气，一脸无奈地跟了上去。
出门，灵体化，一到小Master看不到自己的表情的时候，第八职阶的英灵就立刻敛去了脸上笑谑的神情，心里的忧虑克制不住地流露出来。
——虽然身为Omega，但是名为“Emiya”的这个英灵，完完全全没有半点勾引人的经验。
毕竟战场上隐藏信息素还来不及呢，除了最后那次不提也罢的经验，Emiya连一次“不收敛自己的信息素”的经历都没有过。
本来是看这个Master经验不足，想激怒他下一个这方面的令咒。这样做的初衷，大概是出于两个理由。
首先，这样一来能够减少一个束缚自己的枷锁、将来如果出什么事的话应变余地也大一点，而另一方面，有令咒强迫唤醒Omega的天赋本能，至少能让完全没经验的自己知道该怎么做。毕竟身为佣兵，能接触到的Omega极其有限，如何把Omega的本能纳入作战要素，他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。
而且，盛怒之下，令咒的命令有可能含糊不清或者限定时间较长，也就是说，令咒被浪费的可能性很大，这样一来对自己就更加有利了。
这不过是一次不知所谓的战争，Emiya完全没有和Master交心的意思，自己的弱点少暴露一个是一个，杀手锏也应该能藏则藏。让Master多消耗令咒对他而言，应该是一个相对稳定且有利的策略。
结果呢？
Emiya也没想到，自己的这个Master居然这么“正直”，被Servant激怒了之后，第一反应居然不是用令咒给从者点厉害瞧瞧，而是自己主动出击，打算用实际成果来堵Servant的嘴。
能够“完全控制Servant的三道命令权”，居然完全没有被少年看在眼里。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，也就是说，即使是平时在家族里，他也没有以权压人的习惯。
虽然暴躁且自大、总是拿眼角看人，但是出乎预料的，辛威尔·维卡弗德，居然是一个惯于以德服人的家伙。
“……这可真是……”Avenger一时间竟然拿不准对待Master的态度。
失策了啊。
看着走在前面一边调整身上带着的魔术道具、一边探查离这里最近的Servant的位置的少年，以复仇者为职阶的英灵，无声地笑了。
好吧，好吧。既然是这样一个Master，自己也不好做得太损，对吧。
“嗯，Master？”维持着灵体化的状态，Emiya提醒了一声。
辛威尔没个好气地回了一声，“哈？”
“事先说明比较好吧。虽然我偏好近战，但是如果说‘杀手锏’的话，是远程哦。”
这是正事。辛威尔顿住脚步，一瞬间便拿出了魔术师冷静到冷酷的性格，“什么意思，你的宝具是远程攻击类型的吗？”
“宝具？啊……大概不能算。说到底，我没什么能称得上‘宝具’的强大武器啦。只能说是‘相对较强的攻击手段’而已吧？”
“……”
一时间，辛威尔扶额的心思都有了。这个Servant真的能派的上用场吗？！该不会明明是英灵，却会给自己拖后腿吧？！
夜风很冷，但是辛威尔觉得气冲上头，脑袋已经快被气炸了。
“你这真是——嗯？！”
少年的动作僵住了。
明朗的夜空下，伴随着清澈而细微的魔力震荡，搜索魔术给出了微小的反应。
——Servant。